“没有,你很特别”这种虚伪的话陈澄最会讲了,再怎么说他也是见过世面的人。
男人从来没有听过谁这么形容他,含羞的笑了一下。‘没有,你很特别’这句方方正正的话从陈澄嘴里说出来,像是大白慕电影上才能听到的对话。
廖良带着陈澄到外面的堂屋里吃饭,陈澄跟着打量了一眼这里,都是黄泥修葺的土瓦房,家具也没几样,看着就破旧的厉害。
刚刚那个男人是廖良的亲弟弟廖温,廖良一共有三个弟弟,廖良的亲妈在生廖温时就难产死了,他爹和村里一个寡妇偷情,生了廖池和廖恩两个双胞胎男孩,孩子出生后廖父和寡妇的事情就在村里传开了,那寡妇不堪受辱上吊死了,廖父生了重病没过多久也死了,只留六岁的廖良带着几个孩子靠乡里接济度日。
等廖良稍稍长大一些的时候,他为了让兄弟几人都能吃上饭,只能将山下房子的地皮让给村委会修建礼堂,他拿出一部分安置费出来,自己在这北山头上建了这个房子。
“哥,我们先吃吧,廖池廖恩大概有点事,给他们留一口就行。”廖温并不喜欢这两个双胞胎弟弟,大概是因为他从小就觉得这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是脱油瓶的缘故,而且他们明明都是同一个爹,他和廖良都有些残缺,廖池廖恩两兄弟就偏偏是个正常人。
是的,廖温觉得自己脸上的红胎记是一种残缺,即便陈澄说他很特别,在面对陈澄时他还是不由自主的感到自卑,他知道,这就是他的残缺。
廖家晚上的饭菜就是点炒野菜和窝窝头,陈澄肚子饿的厉害,可又没什么胃口。
廖温坐在背光的地方,将自己隐在黑暗中和陈澄说话。廖温的声音非常好听,即便他说话夹杂着方言也格外悦耳,陈澄听着都会不自觉的去咬舌头。
“我们四兄弟加上你,都在这片林子里开荒,这里离村头很远就我们一户,生产队只每个星期上来检查一次,然后记工分。”
“每天晚上村里的礼堂都会开批斗会,这里太远了,队长就叫我们自己搞……”廖温在黑暗中紧紧注视着陈澄的小脸,生怕错过他那可爱小脸上出现的每一个表情。
陈澄听到这话心里一咯噔,却又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点点头,说是批斗会其实就是想法子惩罚他们。
“胡队长还说你要住地方,就叫你自己在后头林子里盖个茅草屋睡。”
这话听的就叫陈澄心都要死了,小脸忍不住的垮了下来,这时陈澄突然感觉桌子下不知谁的脚亲昵的蹭了他的小腿一下,还没等陈澄有所反应,廖温又开口到:
“要是你愿意,也可以跟我和我哥一起睡,到时候来检查你就说你睡在厨房的柴堆里”
“是不是,哥?”廖温开口问了廖良一句,廖良自然是同意的点了点头,甚至他还有些不好意思。
“你们可真好,我都不知道怎么谢谢你们了!”陈澄激动一下子就忘了刚刚的事,不停的道谢。
爱发电(不开心喵)更至 血蛇莓的回忆21
血蛇莓的回忆3
他们吃饭到一半时,廖池和廖恩就回来了,他们两人眉如远山,目似刚星,长相和身型都一模一样。
他们俩脑子机灵,都念过初中,在村里算是少有会读书的了,平时不忙的时候都会下山到大队里去帮忙做账统分来挣点小钱。
两人一进来便看到了昏暗油灯下笼罩着的陈澄,他如黄昏下的栀子花迷人又脆弱,廖池和廖恩本来听说有个‘右派’要和他们一起开荒是不大愿意的,毕竟经常待在大队里,受到的教育就比别人多,自然对这些‘右派’带有极大的偏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