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遮住眼底的委屈,“我爹娘被狗皇帝害了,我无处去,才在这儿做和尚讨口饭吃。”

许是她无神的眼眸无辜又脆弱,没有丝毫攻击性,又或许是她温柔的声线,悲悯的神情,像极了他想象中的母亲……

小和尚撇开眼,吐了一口血沫,“你不必再问了,没有人指使我,是我自己要杀他,你让那个人把我打死吧,我正想去地府里同我爹娘团聚。”

月栀淡淡的问:“你爹娘是怎么死的?”

小和尚竟然被问住了,他哪里知道,他自有意识便在这佛寺里呆着,根本没见过自己的爹娘。

“他们疼你吗?”月栀又问,眼睛里泛起忧伤的怀念,“我也没有爹娘,我五岁的时候就被他们卖了,他们待我不好,我连他们如今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小和尚逐渐眼神涣散,“我……我也不知道……我,我都没见过我爹娘……”

“难道这寺里也没人疼你?”

小和尚哼了一声,“这里只有一群念些叽里咕噜瞎话的秃驴,他们才不管我,若不是柳娘叫我安心在这住着,我早就逃了。”

“原来你也有朋友。”月栀神情如常。

“柳娘不是朋友,是,是干娘!”

“我也有干娘,她待我很好,会在人前护着我,给我梳头发,偷偷给我拿点心吃,还亲手给我缝了几床被子,盖着特别暖。”

她缓缓诉说,小和尚听的眼直,眼底早没了一开始的敌意,满是羡慕,又不服输的嘟囔,“柳娘也会给我拿好吃的,她还会摸我的头,说摸的久了,头发就会长回来。”

“我跟干娘是一起做活时认识的,你在佛寺里,难道柳娘是这儿的香客?”

“她的孩子没了,她是来给自己的孩子祈福的,说等我杀了狗皇帝,给我爹娘和她的丈夫报仇后,就把我带出去,做她的亲生孩子。”

哪有爹娘舍得让孩子去犯诛九族的大罪,真要将他带出去做亲生孩子,就不会让他去刺杀皇帝。

月栀不动声色,继续攀谈。

“可是……你不过八岁,你没见过爹娘,那你爹娘应当是在至少五年前去世的,那个时候,皇帝还在北地凉州,怎么会杀害你爹娘呢?”

小和尚苦着一张脸,“你想骗我?皇帝是住在皇宫里,怎么可能去凉州那种地方。”

“原来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没。”月栀惋惜低头,“不知道也好。”

小和尚急起来,“你别把我当傻子,反正我都要死了,干脆有什么说什么,让我死个明白。”

像是被他喊的无奈,月栀面露为难,“我不知道你爹娘是怎么死的,但不可能是现在的皇帝害的,他去年夏天才进京……会不会是你干娘弄错了?”

“不,不会的。”

“或许她丧夫心痛,神志不清?”

“不……柳娘不可能骗我,她待我像亲娘一样好,她……”小和尚想说出什么证据,可除了那些美味糕点之外,竟然再想不出柳娘对他的好。

越想越着急,身上受刑的伤口隐隐作痛,小和尚艰难的咳了两声,眼角都快挤出泪来。

月栀看不见他的眼泪,面上仍是如常的善解人意,嗅着空气中阴沉的血腥味,满心只想着此刻还晕厥在床的裴珩。

小和尚被人利用固然可怜,可裴珩又做错了什么,成事总要有取舍,折在政敌手上是成王败寇,却不该被他庇护下得以修身养息的百姓背刺,这是对一个明君的侮辱。

愚蠢无知不是罪过,但受人利用犯下大罪,不能因为受蒙蔽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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