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的打算,毕竟旧友就在青州,且平日里要照顾两个孩子,实在没什么赚钱的精力,守在此地坐吃山空也不好。

心中亦称赞这位张大人,不愧是被皇帝重用,肃清盐道的廉洁能臣,能将普通人的困苦看在眼中,真是难得。

今日得幸碰到他们,也是她的幸运。

她站起身,对二人微微屈膝,行了个礼,“如此……便多谢大人好意了,妾身感激不尽。”

梁璋想去扶她,被裴瑶抢先,“娘子不必客气,这是他该做的。”

外面的风雪渐渐小了些。

裴瑶怕停留太久节外生枝,借此机会,忙道:“雪似乎小了,我等还需赶路,不便再打扰。”

说着,暗暗催促梁璋,手都抓到他肩膀上了,恨不得将人即刻揪起来。

梁璋缓缓起身,眼神不舍的落在月栀身上,忍住眼底的泪光,哑声道:“娘子保重,日后青州城中再见,张某当请娘子用席,以谢今日收留之恩。”

“两位大人客气了。”月栀礼貌回。

彼此道别后,梁璋一行人出院上马,踩着没过脚踝的积雪,走入渐歇的风雪中,继续赶路。

裴瑶稍稍让身后人拉开距离,按耐住激动的心情,单独同他说:“你可知我在里面看到了什么?”

“什么?”梁璋骑在马上,回头望去,那小院炊烟袅袅,温暖而平静。

裴瑶骑马靠近他,捏住他的胳膊,强迫他把身子转了回来,表情认真,“她怀里抱着个女儿,里间床上躺着睡着的侍女和一个男孩,月栀生的是双胞胎!还是龙凤胎!你不为她高兴吗?”

梁璋脸色凝重,眼神忧伤。

裴瑶很快反应过来,她在京中最后一次见梁璋,和月栀怀孕的时日根本对不上。

其实巡盐路上,她一直不知道梁璋的真实身份,只当他是安州的小小通判,直到年前回京才得知他就是梁家的二公子,月栀曾经的驸马。

“对不住……我不知道你们……”她有些语无伦次。

看这样子,梁璋似乎早就知道孩子不是他的,可他看到月栀时的表情,明显是旧情难忘,只能安慰他。

“往事不论,如今还能再见,便是上天垂怜,说明你们缘分未尽,总还有机会的。”

听到这儿,梁璋失落的面孔上浮现薄红,肯定的点了点头。

至于孩子是谁的,裴瑶没再追问。

管那么多呢,反正都是月栀的孩子,又可爱又乖巧,有没有爹在身边,都一样是惹人喜爱的好孩子。

马蹄在雪地上留下一连串的印记,向远处奔腾而去。

*

那之后,月栀认真思考了两天。

心想:她不该被过去困住,孩子们一天天长大,她也会老去,与其担心帝王未尽的执念,不如想想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放手去做,时间会给予答案。

于是,在村中过完年,她同婳春和苏景昀商议,搬去青州:一来,她有朋友在那里,二来,青州新上任的知府是个好人,到那里能得他庇护,能得不少便利。

“再者,我答应过婳春,要给她许一个好人家,城中人口多,好儿郎也不少,不能叫她好好一个姑娘,耽误在乡野里。”

婳春羞的脸红,苏景昀不置可否。

三人无家无业,是彼此依靠信任着成了一个家,家中的主心骨是月栀,两人自然都听她的。

正月化了一场雪后,苏景昀为她拆掉了脸上的布条,一家人收拾好行李,将租住的宅院钥匙还给村长,坐上马车,从邳州赶往青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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