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帛琛出了书房,独自躲到了厢房转角处,站在屋檐下,垂眸便看到了自己官服下摆隆起的帐篷,愤恨的一拳捶在了墙上。
方才陆瑾禾的那壶茶是有很烫,可大部分都泼在了他的小腹上,龙根并未受到波及,可陆瑾禾那一通胡乱的拍打,把他的心都拍乱了,欲根也拍硬了……
胥帛琛反复深呼吸了许多次,心中开始默念道德经,也不知道念了多少遍,帐篷终于恢复如初,胥帛琛方才松了口气,看着官服下摆上那一片水渍,眉心蹙了蹙,用宽大的袖袍稍作遮掩便回了书房。
开门声一响,陆瑾禾被针扎一般一个激灵,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眼神闪躲的看着胥帛琛。
胥帛琛看了看自己书案的位置,茶壶的碎片和地上的水渍都已经打扫干净,又看了看那宛若受惊兔子一般的陆瑾禾,莫名又觉得心下有些憋闷,最终只化作一句沉闷的:“去做事。”
陆瑾禾那双沁满惊恐的大眼瞬间闪过难以置信,生怕胥帛琛反悔一般,嗖一下坐回了书案前,提笔蘸墨,飞速的书写了起来。
胥帛琛心里不住的叹气,只觉得心里憋了股火,难受的很,小团子一向不是个冒失的,怎么会忽然将茶泼到他身上的?
胥帛琛揣摩了起来,思来想去最合理的一种可能便是小团子定是觉得他是个徇私枉法的昏官,又因为对自己的惧怕不敢明着来,所以便用这种不小心的方式来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揣摩的越深,胥帛琛便越对这种揣摩深信不疑,心下越发难受了起来,小团子怎么可以认为他是个昏官!
胥帛琛的眉头越咒越紧,小腹处传来了阵阵痛感,看来真的是烫坏了……
胥帛琛的揣摩可真真的是冤了陆瑾禾,她对天发誓,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奋笔疾书的陆瑾禾也是如坐针毡,时不时的偷看两眼胥帛琛,也在暗暗的揣摩着,猜测着胥帛琛的那话儿到底有没有被自己给烫坏了,若是那话儿真的被烫坏了,就凭这胥帛琛这股子严苛劲儿和徇私枉法的性子……
想到此处,陆瑾禾就不敢再往下想,只要稍微往下想一点点,就又觉得仿佛看见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了……
堂堂大理寺卿,要想弄死她个小主簿,还不宛若蝼蚁一般。
陆瑾禾不敢想了,疯狂的奋笔疾书。
021第二十一解惑
散值前,陆瑾禾将写好的案宗卷交给胥帛琛的时候,胥帛琛第一次在小团子的字迹上看到了些许潦草,不过倒也说得过去,看着她那胆战心惊的样子,也便没难为她,盖了官印便放她家去了。
胥帛琛眼神复杂的看了看陆瑾禾消失的方向,忖度片刻后,登了崔斯易的门。
入夜,雨声未歇,仍旧淅淅沥沥,伴随着雨滴滑落屋檐的滴答声,陆瑾禾身着寝衣在床上抱膝而坐,乌黑发亮的青丝随意披散,当真是如练披发流拂肩,漂亮的和这简单的近乎简陋的卧房甚是不搭。
宛若星辰的双眸忧心忡忡的瞥向了镜台上的一个小巧白瓷瓶,那是烫伤膏,一散值她便赶着去了药铺买的,打算明日给胥大人送去,为自己今日的那一壶热茶,寥寥做些弥补。
尽管陆瑾禾觉得胥帛琛是个狗官,可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替天行道,更何况她还没找到卷宗,万一惹毛了胥帛琛把她赶出大理寺怎么办?她哪能做这样的蠢事,陆瑾禾自认为对胥帛琛的厌恶隐藏的很好,她也的确是隐藏的很好,毫无迹象可寻,就连胥帛琛有所察觉亦是全凭感觉,她明日送上烫伤膏,再好好地说些道歉的话,胥帛琛应该不会怀疑她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