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她的眼圈不受控地泛红之时,琉尔却突然收回了那极具压迫感的眼神,对瑙西卡身旁的仆从做了一个简短的手势。
“带她回去!”男人的嗓音响起,短促而威赫。
紧接着,分散在二层甲板的仆从迅速上前,动作迅速地执行命令,将瑙西卡团团围住,阴影全然覆盖住她,“小姐,请回房吧。”
瑙西卡不明所以地窝了一肚子火,正恼得很,她倒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别碰我!放开!”
航船被令人窒息的低压覆盖,空气陷入凝固,连风都停止了流动,雨后初阳被灰蒙蒙的云层遮蔽,只能从间隙中挤出几缕黯淡光茫。
琉尔没再进舱内,手下的几个壮汉则鱼贯入内,在一阵遽然而激烈的动静之后,一个瘦削的青年被五花大绑的、粗鲁地拖了出来。
为首的奥丁将那人押倒在地,扬手甩丢开包裹,“妈的,就是这家伙暴露了我们的行踪,还想收拾东西跑路…该死,你想跑哪去啊?!”
瑙西卡清楚看见,那人因搏斗而衣衫凌乱,撕裂的伤口布满尘土,还在汩汩地往外渗鲜血。
被束缚住的双手反剪在背后,粗麻绳压进皮肤,留下深红的勒痕。可即便如此,他依然如砧板上垂死的鱼,在扬头翘尾地无畏挣扎。
琉尔的五指缓缓并拢,收紧了重剑的剑柄,而剑锋直对准了青年的鼻尖。
他用森寒的眼神打量着,薄唇紧抿,下颌随舌头舔舐后槽牙的动作而左右动,语气冰冷至极:“你倒是窝得深啊,哪儿偷来的航行图,说!”
倒地的青年的呼吸沉重,每一次喘息都伴随着胸膛的剧烈起伏,皮肤被划破,爆发的汗液与血水混合在一起,沿着脸颊滑落,一路滴落在甲板上,发出细微而清晰的声音。
他的声音虽然嘶哑,但蹦出每一个字眼都出奇愤怒:“我誓死效忠于我们光明伟大的尼布兰坦君主……你们这群杀人越货、穷凶极恶的劫匪,休想从我口中得到一丁点情报!”
奥丁加大了扣押的力道,试图让他守本份点,“到底是谁穷凶极恶?七条船队包抄我们,差点就被围困得回不来了!”
这句话让甲板上的气氛更加紧张狂烈,周围的壮汉们闻言,纷纷目眦欲裂,肌肉绷起。
“那是你们活该!”但那人却像是被激怒了的猛兽,嘶吼着,更加疯狂地扭动挣扎,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与不甘都倾泻出来。
琉尔浑厚的嗓音仿佛来自地狱,让人不寒而栗,他的手腕稍稍使力,挪移的剑锋便穿透了青年的脸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你的同伙还有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