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吝惜夸赞丛安河。
丛安河做这行的时间不长,五年,非科班出身,能在二十三位或知名或经验丰富的话剧演员中脱颖而出,拿下“李想”,无疑是份殊荣。 她手指灵活得像定点镜头下加速后蔓生的植物茎叶,贴近丛安河的手背。 omega的信息素漫开,浅淡的迷迭香,存在感却很强。 丛安河不为所动。他撤开手,把雏菊折断,别在自己耳后,问:“好看吗?” 不解风情。 陈与然切了一声,从化妆桌上跳下来。 “那谁和那谁是你前任吧,全是beta?我这么热情的omega你都看不上眼,b性恋的传言是真的?” 丛安河花名在外,情史丰富但温柔体贴。她想了想,又摇头:“不对,我听说那个rapper跟你有一段,他可是个omega。” 丛安河笑笑,任她八卦,不置一词。 同组排练一个多月,陈与然明里暗里暗示好很多次,他婉拒得客气。 丛安河起身要走,随手把耳后的雏菊挂到造型夸张的铜铃上。 “nice day.” 指尖一触,铜铃脆声作响。 陈与然赌气一样用眉笔重敲铃铛,打断平淡规律的节奏,哼哼两声:“我知道了,你就是喜欢好看的。” 丛安河不做评价,临出门前扔给她一根烟。 陈与然熟练地点燃,橙红色火点映出她两颊褐色的雀斑。丛安河半边身子已经出了房间,又被她叫住。 “丛哥,”她抖抖烟灰,问:“你真的打算去参加什么恋爱综艺?不会吧,这么俗。” 丛安河脚步稍顿,报了个数字:“有钱不赚王八蛋。” 数额很大,做话剧这行收入不算高,故作深沉的陈与然顿时手一抖:“我草。” 丛安河轻笑一声:“小心点儿。裙子是剧组的,烟灰烫坏了要扣钱。” 化妆间的门合上,里面传来第二声响亮的“草”。 临走前,丛安河去了一趟公共休息室。 休息室面积很大,工作人员扎堆,舞美看见丛安河,便心领神会地从沙发上抱起三捧花束。 “小丛,今天还是老三样。” 绣球、郁金香和粉色玫瑰,玫瑰最大捧,舞美身材结实但矮小,花几乎把人挡个严实。 丛安河接过,道谢,舞美摆摆手,道:“客气什么。” 专业素质过硬,又长了张令人颠三倒四的脸,丛安河作为优质alpha,从业五年,积累的一批粉丝里有黏合度很高的几位,每次演出,心意总会如期而至。 休息室里的都是熟识,纷纷打趣。 “丛哥该和这几位铁粉见见,万一有看对眼儿的呢。” “小丛市场好着呢,今天一排七座那位大美人,两个小时,眼睛都不眨盯着他看。人哪需要这个。” “扎马尾的是吧?我也瞧见了。这辈子还没见过有人长成这样的……” “拉倒吧,你以为都跟你一样,丛哥什么时候缺过对象。” 空调年久,制冷能力很差,屋里人多,穿短袖都会流汗。舞美用扇子扇扇风,笑骂:“都少他妈贫了,待会儿一起去搓一顿,小丛一起?” 丛安河看看腕表,婉拒:“今天恐怕不太行,我晚上约了人,现在就得过去。改天吧,改天我做东。” 舞美也不强求,拍拍他的手臂:“行,我帮你记着了。” 海滨大城市,生活节奏快,商贸圈很热闹。 晚上八点,丛安河准时走进咖啡厅,预定好的座位还空空如也,他坐下点了两份轻食和低因馥芮白。 因为上客少,所以出餐快。等到两份餐点都摆上桌,另一位才匆忙赶到。 “丛先生,非常抱歉!”年轻男孩戴着黑色细框眼镜,气喘吁吁落座:“我是《本源心跳》的导助,我叫……” 他形容匆匆,摘掉背包时动作太大,差点碰翻面前的刀叉。是丛安河及时按住,接道:“你叫刘丰,对吧?” 刘丰一愣,说是。 丛安河笑笑:“我比你大几岁,叫你小丰可以么?”他递去一张餐巾纸:“你出汗了。” 刘丰接过,擦了擦额角:“谢谢丛哥。我本来可以按时到的,但我路过你们剧场,就进去看了看,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