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远眼睛里印着晨辉,平日里黝黑的瞳仁泛着琥珀的色泽,“那么多条条框框,很像两个字。”

韩山手一顿:“什么?”

“自由。”

“……”

“马上要重获自由,你现在什么感觉?”

“说不上来。”

驰远笑了,这个回答是标准的韩山的风格。

“那你出去以后,第一件事想做什么?”

韩山想了想:“公司的事吧,要做的挺多的。”

驰远额角抽抽:“除了这个,我是说你自己的事,比如,去吃顿大餐,开着车到处兜风什么的。”

韩山看着他,沉吟一瞬:“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驰远眼睛一亮:“你要带给我吗?”

韩山弯唇:“我替你去吃。”

驰远:“……”

韩山看他一脸郁闷,笑起来:“风信子挺好看的,出去以后打算养一盆。”

驰远叹了口气:“折了一上午,为别人做嫁衣了。”

韩山没说话,也觉得有点可惜。

“你要养的话最好在室外,这东西微毒,别让小孩和宠物接触。”驰远说。

“好,那种院子里。”

“嗯。”

驰远觉得今天的韩山有点不一样,昨天写在脸上的烦躁与纠结不见了,可他不确定对方是想开了,还是干脆不想了……

“你种过吗?”韩山又问。

“哦,没有。”驰远说,“但是我听说,这种花从发叶开花到花凋叶枯只有两个月,其余时间只能在寂寞里默默等待,而且它在寒冷的季节开花,为春风报信,所以叫风信子。”

韩山点头,唇角不明显的动了动。

大概语文老师就是这样,偶尔会说些听上去有点酸,但是很好听的话。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会儿,医生来查房,顺便帮驰远换了药重新包扎。

季长青赶着饭点过来,和他们一起吃了顿医院的病号饭。

“齐越森昨天就扛不住了。”他喝了一大口小米粥,“知道地里挖出东西,整个人疯了一样。先是骂村里的人,这个也该死,那个也该死,骂他爹是魔鬼,当着他的面把他妈砸s,剁吧剁吧装罐子里埋了,说魔鬼的儿子也是魔鬼……操,谁能想到这事儿背后还有这么一桩。”

驰远和韩山对视一眼,都有些食不下咽,不知道季长青看过那些物证的照片,怎么还能吃的这么香。

“后来又骂监狱,骂你。”季长青把两人没动的菜饼夹到自己碗里,绘声绘色的模仿起来,“‘劳动完不成扣分!东西放不整齐扣分,不按规定行进扣分!同犯打架也扣分……凭什么?犯人他妈也是人,谁能天天这么绷着活,韩山吗!他不是人!没他老子早假释了!’哈哈哈哈……”

驰远:“……”

韩山:“……”

“管教,您几天没吃饭了?”驰远忍不住问。

“昨天就没怎么吃,光忙活齐越森的事儿了。”他看了眼桌上所剩无几的饭菜,“你俩够吗?不够等中午吃吧。”

“……”

“对了,裁定书下来了,今天监区核对完,明天早上给你送来。”

“好。”

“你待会儿拍个片子,没问题的话我通知你家属明天来接人。”

“好。”

“管教,那您今天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律师会见,不然我明天自己呆着无聊。”驰远说。

季长青闻言筷子一顿,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韩山:“呦,我看你在监狱待的挺开心的,怎么想走了呢?”<-->>

章节列表 转码阅读中,不进行内容存储和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