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一天下来,他总是控制不住去琢磨驰远的问题——
这家伙嘴里哪些话是真的,哪些是假的,他所有的接触示好,坦率与?風亲近,又有几分是别有用心……
可如果驰远作为同性恋对自己有想法,那么这封给别人的信让自己来传达又是什么意思?
还是说,自己只是他在监狱里乏味时间的消遣?
“……”
韩山侧过脸,睨了一眼那座坟头。
不对。
驰远才多大?二十七八。
可这坟……
韩山以往见的多是墓园里庄重肃穆的碑石墓地,不太确定农村土坟细节应该是什么样子。但是,对于一个大概率比较年轻的人,这样的坟头似乎有些破败且随意。
他皱起眉,转身慢慢走近那座土包。
果然,细看之下,韩山发现土包一侧裸露着一截的半寸宽的树根。
他抬手从旁边柳树上折了一截枯枝,蹲下来在树根旁划拉了几下。
干硬的土质一点一点破开,就见干裂的土壳下掩着的,是一截断面参差,不及膝盖高的树桩。
韩山皱起眉头,树根中间有被土填平的空洞,他猜测这棵树是被蛀空,又被外力折断了。
树枝戳进树根里淤积的陈土,碰到了什么,他用力搅动几下,从里面刨出一个红色的东西……
“……”
韩山瞳孔微缩,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拿起那个巴掌大小,浑身裹着泥土的廉价破旧的塑料奥特曼。
“前男友……”
.
车轮带起呼呼的风声疾驰在乡野道路中间,车里男人唇角噙着一抹冷笑,目光森然。
拨出去的电话被接通,韩山低沉的嗓音在车里响起:“齐轩,是我。”
手机那头沉默几秒,接着惊诧道:“韩山?!”
……
当年谭耀笙送韩山去接受专业的保镖训练,同时在里面选了齐轩和韩山一起做自己的私人助手,不同的是,韩山是挂了个保镖的闲职做接班人培养的,而齐轩是纯粹的保镖。
谭耀笙去世,韩山还没来得及安排他的职务,齐轩就以找到了更合适的雇主为由提出辞职。
可韩山知道,他是因为自己不需要保镖。
如果非要说韩山在外面有什么“朋友”,齐轩能勉强算一个。
虽然两人私下里没什么联系,也从来不谈私人话题,但是做“同事”的几年里也算惺惺相惜,有几分君子之交的意思。
韩山计划整治余国忠的事只告诉了齐轩,对方当时说了一句话:
“公司离不开你,这事儿我来干。”
韩山有些动容,他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嘱托齐轩帮忙照看好韩溪母女。
于是齐轩那年又回了公司。
今年秋天,韩溪探监时说齐轩结婚了,为了不让妻子多想他换了工作,但是找了个可靠的朋友给韩溪做司机兼保镖。
所以齐轩并不知道韩山提前出狱的事儿。
这会儿接到韩山的电话,齐轩显然十分意外。
“你回来了?你在哪?不说还有半年吗?”
“提前出来了。”韩山说,“你最近在忙什么?”
“瞎忙,不过有空,有事儿你说。”齐轩爽快道,他知道韩山不是那种会找他叙旧的人。
韩山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两下:“想托你帮我盯个人。”
“谁?”
“余国忠的女儿。”
把事情交代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