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窸窸窣窣了一阵,紧接着是不太清楚的对话,很快就听到一个很苍老的声音传过来:“陈玺,你来玩儿。”
我想改口,到底也没说什么,奚佑电话里又问我唐屿庭去不去,我随便找了个理由,说他工作忙就不去了。
电话一挂,我又给唐屿庭发了条信息,让他留意一下奚佑的快递。
第二天早上我才收到唐屿庭的回复,唐屿庭是昨天夜里十二点多回的消息,只有三个字,知道了。
我先回爸妈家吃了顿饭,我爸妈这回都没提唐屿庭,我跟他们说出去玩儿几天,我爸问我都有谁,我说就我自己,去奚佑家。
我爸妈知道奚佑,没说什么,走之前给我拿了不少东西,让我带给奚佑跟他爸爸。
去奚佑家的路我已经很熟悉了,奚佑上大学之前,我跟唐屿庭每年都会去奚佑家几次。
开车要大半天的时间,还要开一个多小时的山路,之前去都是我跟唐屿庭换着开,这次就我自己,中间在服务区停了三次,早上出发的,太阳快落山了我才到。
傍晚的山林罩了一层红色晚霞,密密层层的林海,一缕缕金色流光不断地闪过车窗,很漂亮,却也无端落寞。
我怕奚佑他们因为我去特意忙活,就没跟他们说我具体哪天去。
我到的时候奚佑他们正在吃饭,我把车直接开进了他家的小院儿里,奚佑从屋里听到声音,筷子都没放就跑出来了。
“玺哥,你来了。”
我车上带了不少东西,下车之后招呼奚佑过来帮我搬。
奚佑把筷子叼进嘴里就要帮我搬东西,我笑着在他脑门上拍了一下,“把筷子放进去再过来,哪有这么叼着筷子的。”
奚佑笑了笑,转头往屋里跑,再出来的时候奚佑身边多了一个男孩儿,看着年纪跟奚佑差不多大,但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不是村子里的人,身上的衣服都是很贵的牌子,一看就是富贵人家里长大的,白白净净的。
奚佑拉着他给我介绍:“玺哥,这个是我同学,凌子君,暑假来找我玩儿的。”
“这就是我之前总跟你说的玺哥。”奚佑又给凌子君介绍我。
“玺哥,你好。”凌子君冲我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我也笑着回应了一下,招呼他俩帮我搬东西。
“玺哥,你来就来,怎么带这么多东西。”
我手里搬着一箱子冰鲜,“有的是我爸妈带的,这几天还得打扰你们几天。”
“不打扰不打扰,替我谢谢叔叔跟阿姨。”
“没事儿,”我说,“你爸爸呢?”
“刚吃过饭,在房间里睡了。”
我放轻说话的声音,奚佑又说:“没事儿,我爸听不着,睡觉了。”
“他最近身体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时好时坏的。”
奚佑跟凌子君说要另外给我做点饭,我说不用,他们没停,还是撸起袖子去了厨房,我要插手还不让,给我倒了杯水,让我坐着休息。
开了大半天的车,的确是有点累,腰酸腿疼,心里又说,都快奔三十了,可能是老了。
都说人老了才爱回忆,我晚上躺在床上,特别累却睡不着,撑着酸胀的眼皮,瞪着屋顶的灯泡看。
灯泡瓦数不大,灯光是偏暗的黄色,看久了容易眼花,眨眼的时候眼眶一酸,眼泪都酸出来了。
那年在山上扭了脚,奚佑爸爸帮我治脚,我一直住在奚佑家,当时我住的就是这个房间,唐屿庭说不放心我一个人在这边,跟我一起在奚佑家里住着。
我俩就挤在这张小单人床上,那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