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璃道：“原来是这样啊。”他心了然，对宁娆解释道：“琼州卫氏与琼州徐氏地位相当，都有世袭的伯爵爵位，这位公子不是般的世家子弟，而是出身显赫啊。”
琼州徐氏……
宁娆脑筋动了动，想起琼州徐氏不就是跟南莹婉合离的那个申允伯徐怀奕……还真是巧不成书。
少年不明就里，听江璃竟然知道琼州卫氏的来历，不免话多了些：“卫公子为人还是不错的，正直善良，武双全，对师姐又是痴心片，就是不知师姐是怎么想的，就是看不上。”
提起这茬，宁娆没忍住又剜了江璃眼，倏然，察觉出些不对来。
她加快脚步，走到少年跟前，歪头问：“你刚才叫师姐？”
少年不知她何意，怔，老老实实地点头。
“那阮思思跟你都是徐前辈的徒弟……你为什么不管徐前辈叫师父，反叫他徐先生？”
少年微低了头，显出些许失落怅惘，低声道：“先生只教我武艺，不让我认他为师父。大约……是觉得我不配吧。”
“不是。”江璃干脆利落道，“这老头儿不让你叫他师父不是觉得你不配，而是他有心结。”
少年眼睛莹起光亮，看向江璃：“师父有何心结？”
江璃张了张口，又把话咽了回去，道：“这段他既然不愿意当着你们晚辈的面儿提及，你还是不要问了，省得到时候被他知道了反招惹些不快出来。”
少年眼睛里的光倏然又落了下去，垂头耷脑，紧抿了抿唇，强蕴出抹得体儒雅的笑，像是安慰了自己通，但仍难掩低怅的情绪。
这你言我语，转眼之间已到了山顶，飞檐琼阁近在眼前。
少年进去通报，不会儿就出来了，冲江璃道：“徐先生说请您进去。”
宁娆跟着江璃正要往里走，却被拦下，少年颇为为难道：“徐先生说只请这位公子进去，闲杂人等请在屋外等候。”
宁娆：……
这闲杂人说的就是她了罢，这个徐老头……
宁娆纵然不快，但好歹是在人家的地界，不让进就不进吧。她站在原地，催促着江璃快进去，别误了正事。
江璃犹豫地顿住步子，略显担忧地环视了四周，嘱咐：“你好好地待在这儿不许到处乱跑，我会儿就出来。”
宁娆应下，江璃这才跟着少年入内。
山顶白雪苍茫，落在树顶屋顶，幅冰样素裹的画卷。宁娆等得聊，顺着琼阁绕了圈，发觉这四面墙壁看似斑驳古旧，但其实别有洞天。
墙壁上用黑漆画了数百个小人，姿态各异，仔细看大约是武学招数。
宁娆心血来潮，从地上捡了根枯木枝，照着上面的姿势开始比划。
这招式看上去稀松平常，谁知道比划起来却颇为别扭。单论其的个动作倒还好，可若是要把几个招式连接起来，却总是做不到位。
比划了会儿，出了头的汗，被山顶寒风吹，凉涔涔的直打哆嗦。
宁娆泄了气，随手把木枝扔，试图钻研武学的心思当即作罢，转身，却见江璃和个鹤发髯须的老者站在阁门前，朝着她这边看，不知看了多久。
宁娆粗略观察了这老者番，他身黑袍，束莲花冠，插子午簪，想来就是江璃的师父徐道人。
她忙跑过来，端起袖子，朝徐道人深揖为礼。
面前却是长久的沉默，也不说让她起来。
宁娆等了许久，躬得腰背都发酸了，对方也没有动静，她试探着直起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