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早已不管何去何从是生是灭,只在天漏地卑飞电星悬的暴雨荒野里恣意交欢,形同蒙昧野兽。
整面世界都在泛滥,都在流逝,似打翻的满盘棋,如纷裂的五十弦,沈劲松颠起又坠落,反反复复,灵魂早已出窍,肉身仍牢牢锁在那带给自己无尽欢愉的阳具上。
汗是热的,雨是冷的。他里到外都湿透了,汗如雨下,涕泗横流,阳具喷吐,淫液四溅,所有的孔窍都在出水,都在被浇灌。
当真是,鱼水之欢,水乳交融。
暴雨来得快收得也快,白云在天,晴空如洗,春风疏凉,春光和暖。
玉尘飞信马由缰,仍在温吞地进出着,此时相较生理快感,更强烈的是一种从天地之初就紧密相联的亲密感。
沈劲松闭着眼,倚靠在玉尘飞怀里,与他十指紧握,眼睫上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泛着虹光,被一一吻掉。
马儿似乎在爬坡,过了会玉尘飞柔声笑道:“睁开眼看看。”
光风似泼里,无边无际的芳草甸青翠湿润,白旃帐篷和雪白羊群如茵茵大地上的云,天边数道横跨穹庐的虹桥,恢弘绚烂,宛如神话。
沈劲松想,往后余生靠这一天、这一刻也能活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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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苍苍云松,落落绮皓
胡天胡地搞完了,剩下一堆烂摊子收拾。
北国春雨透骨冷,这两人衣衫湿透了还潇潇洒洒红尘做伴地策马奔腾,日暮回帐时直打哆嗦,赶紧叫侍奴送来热水,匆匆洗去寒气,干爽地滚回厚绒绒的毛毯下,这才回了魂,抱在一起密密说话:“那匹马就是我说过要送你的野马王,你想好给它取什么名么?”
沈劲松苦思冥想许久,郑重道:“小黑。”
玉尘飞怒道,“你拉倒罢!我给你取个应景的,就叫它千里渊好了。”他迫不及待地拍板。
沈劲松微笑看着他,眼神明亮而包容,“好。”
玉尘飞又道自己今早被二哥捉去,为公为私,耳提面命了一番。
为公,是吩咐他在燃星节后率军前往春神山迎回大君车驾。节后万物彻底回暖,王也应从南边重新回归这方世界的中心。
“到时我去接人,带你不方便。我们恐怕得暂时分开半个月。”
为私,一顿敲打的起因仍在沈劲松。
沈劲松自己并不作妖,深居简出,得过且过,野草飞蓬般不显眼。反是玉尘飞一回吃饭时不咸不淡道:“吃不惯就别吃了。”
沈劲松愣愣地停下筷子。他近日虽然胃口欠奉,倒也没少吃一口肉,不知怎么被玉尘飞看穿的。他小时候饥一顿饱一顿,从军了条件也艰苦,有什么就吃什么,哪有挑嘴的份。现在顿顿有肉,竟觉牛羊腥膻,直欲呕吐,他不禁惭愧自省。
玉尘飞却是被惯出来的任性,衣食住行都讲求顺心如意,当机立断道:“我叫人给你做景国菜色。”
为了此事,玉映川凉凉道:“景国有句诗,叫红尘一骑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沈将军凭一己之力集齐了四大美人的典故,当真绝色。”
玉尘飞不以为意:“我拿自己的小金库给他改善伙食,这都碍着你了?”
玉映川放软语气道:“谁惜得几个银钱,只是你这样大张旗鼓地取悦敌国宠妾,岂不是要寒了自己人的心?”
要做景国菜色,不是光抓来个景国厨子就能充数的,还要有景地时鲜食材。千里迢迢送蔬果,确实奢侈又显目。
玉尘飞不忿道:“他吃不下饭,我看着也倒胃口。”
玉映川拿他没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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