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纵容他们与她下毒,漠视冰蟾教她受尽折辱,庆幸冰蟾让她免受毒杀,如此胆战心惊好在大致无恙。汝可知,她生的与汝如出一辙,瞧着她,孤总会忆起儿时光景,总角之宴,言笑晏晏。可笑,孤终不是孤,她亦不是汝,她更有魄力,更有野心,亦有帝王相。
今彻夜难眠,千言万语难以言说,月华以逝,天色尽暗,黎明似乎将至了。汝总说孤看似温和,实则不近人情,最后孤便斗胆赌一把,即是为了江山,亦是为了……我们的女儿。
自诩下棋者,终成弃子。今首尾相顾,岁杪已至,新春亦是可期呢。
……
短短的几句话,虚弱潦草的字体落在眼里仿佛道尽了这位帝王的平生,帝王的冷漠与身为人的柔情激烈纠葛,撼动心扉。
这是一盘棋,原以为她是棋子,事实上确实是棋子,只不过不是无足轻重的“卒”,她是父皇棋盘中的“帅”,也正因为是帅被无视的抛在了一边。其实到了今日,朝堂上的势力依旧是当年那盘棋的尾声,每个人作为对应的棋子奋斗,直到燃尽价值,沦为弃子,最后的弃子不是她,也不是太和,而是父皇他自己。
苏娘终于想明白了一切,这一切也包括父皇不愿让她知晓的,不愿昭告天下的,这份源自帝王扭曲的父爱与尊严,不齿于天下,却正巧给了新帝一份最真诚的忠告。
最是无情帝王家。父皇用他的一生给她忠告,警示她不要成为杀妻灭子最后落得众叛亲离的孤家寡人。原来,她并非众叛亲离,不仅有姬墨舒,纵然没有,其实她依旧有她的父皇。
苏娘心情非常复杂,未几,眼角溢出湿润的痕迹,不是悲伤,而是释然。“墨舒。”千言万语哽在喉头,她湿了眼眶,似乎所有云雾都被剖开,笼罩多年的阴霾散去,她沐浴了真正的阳光,从今以后可以尽情驰骋,如她的父皇一般,为女儿扫清登基之路上的一切绊脚石。
“恭喜你。”不知怎得,姬墨舒轻笑着道了这么一句。
苏娘喜极而泣,她捶了姬墨舒一下,“这里阴曹地府,周围都是森然白骨,你倒是恭喜我了,我福气真好。”
说的也对,姬墨舒默默看了看周围,在墓室里面道恭喜是挺怪的。她笑着比了个手势,“那现在走?”
“把这些都带上。”
“得令陛下。”
姬墨舒自觉把桌上的书本都打包带走,虽说先皇不准备把这些公布于众,但这些东西是她们的,自然希望这些东西先由她们保管,以后随她们入土就是了。
得知一切的两人迈着轻松的步子离开墓室,之后苏娘命人把墓室重新修好,日子便在按部就班的平稳中度过,周而复始。不过大臣们隐约又察觉出不一样的地方,皇帝貌似脾气温和了许多,但与脾气相反的是手段,盐业改革后,无数改革接踵而至,政策一个比一个狠辣,荣和帝向世家的利益挥刀了。
皇帝烧着三把火,铁了心要撕破脸,碍于她把握兵权,还有顾婉约刘华苏轻舟这类朝中大将,就连长大的蓝佑晨和蓝清秋都能为她所用,一时间满朝文武皆夹紧尾巴做人,只要犯事被抓住把柄迎接他们的便是连诛。
皇权以极可怕的速度至上,国库日渐丰盈。中饱私囊的囊虫少了,又出台了不少利民政策,民间活力肉眼可见焕发了生机。但这样做的后果同样明显,身为史上第一位坤元帝本就不被保守的世俗认可,加之在位多年只留下杀伐果断的狠毒形象,早年埋下的那颗非议的种子悄然发芽了。
这一年恰巧又是风调雨顺的一年,丰收年都非常热闹,过年期间举办了第一届新春活动,大街小巷络绎不绝,茶馆每日都会坐满农闲下来的百姓,他们喝茶聊天,或是听曲儿,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