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她逃出去了,却半路遇到山匪……
她被谢厌离救下后,就被禁锢在了苍龙卫的营地,说是等剿匪成功,就奉命把她带回京城。
回京了就不可能有机会逃出去了。
她时间不多了。
沈染吸了吸鼻子,神情坚决,想着第二个逃跑计策。
此时,营帐外。
谢厌离立在草地上,身形颀长,他沉默时,眸若寒星,俊脸比以往更显冷萧。
似乎天生便该与刀剑为伴,他就如身上的盔甲般,坚硬、冷戾。
他本想回军营,但忽然又想起沈染刚刚的模样。
楚楚可怜,眼眶红彤彤,娇软的人儿似乎快哭干了。
征战多年,俘虏求饶,亡国的百姓跪在他面前哭出血泪,生怕他的剑会杀人,生怕他一声令下,全城皆亡,看着那些画面,他毫无波动。
成王败寇,本就如此。
但他第一次看到沈染这样的人,哭得那么委屈,看起来那么脆弱,就像块他轻轻一掐便会碎的琉璃。
偏偏,她又很坚韧。
敢抗旨逃婚,敢为了躲避山匪回头向他求救,甚至还敢对他这样冷血无情的人装可怜。
他眸色黑沉,唤来暗卫玄戈,嗓音冷冽,“给公主备一些热茶,别哭哑了。”
……
沈染听到脚步声,怕露出端倪,沾了水涂在眼底下,把鼻尖捏红,又开始哭唧唧。
“谢厌离你个王八蛋,本宫要是回去了,一定让父皇治你的罪,他不杀你本宫就不和亲。”
装可怜的时候纾尊降贵自称“我”,骂人就自称“本宫”。
在军营两天,她都这么收放自如。
玄戈进去时,叹了口气。
公主是骄纵了些,但也确实可怜,谁想嫁去那蛮夷之地?据说那些大老粗,半年都不洗澡,还喜欢交换娘子。
但他们也不能违抗皇命。
他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挠挠头,想着谢厌离的话,低声说:“将军让卑职备了些茶水,说是让殿下润润喉……免得哭不出来。”
沈染:?
她张了张嘴,眼泪将下未下,是真的想哭了。
没见过这样的,不同情她就算了,还怕她哭不出来,让她喝点水再哭。
玄戈意识到说错话,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换了说辞,“殿下也别哭了,等半月后回宫,和亲的苦日子还在后头。”
“不是,我是说,好日子没多少天了,殿下现在能过就过。”
他这个大老粗,是真的不会安慰小姑娘。
沈染这次是真的炸了,甚至打了一个哭嗝,拿着茶盏扔了过去,“你们都给本宫滚出去。”
谢厌离这狗男人,囚禁住她就算了,还找暗卫刺激她。
一定是在记恨她小时候任性,刁难过他的事。
沈染在小本本上写上谢厌离三个字,又打了一个大叉。
明天,她要实施第二个逃跑计策。
……
“殿下今天没闹腾,只是让我们去山上采一些蘑菇,说想吃一些鲜味。”
下属禀报完,谢厌离从书卷中抬起头来,狭长的凤眸眯了眯,有些狐疑,“没闹?”
下属点头。
谢厌离沉思片刻,说:“公主身体弱,菜肴需找人试毒。”
他余光看到营帐粗糙的木板凳,忽然想起她昨晚向他哭着时,那细腻雪白的脖颈,她的肌肤好像稍微一用力,就会留下痕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