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苍龙卫巡得紧,沈染根本不敢出门。

她们找到的空宅子都长草了,屋内布满蛛网灰尘,就算玉竹清理了也是一股破败的味儿。沈染勉强坐在床上,算是有个避寒之处,但也不好受。

床上有虫子,她的肌肤本就娇嫩,很快就抓出红痕。

她们只带了干粮,就着水噎下,味如嚼蜡,沈染眸光越发黯淡。

晚上很冷,御寒的衣服不多,就算关上窗,她都冷得发抖。

天开始打雷了,周围呼呼的风声,像住在鬼屋。

她想念军营里有暖炉,有肉菜的日子,想念那张柔软的床,一边担惊受怕,一边熬着。

整整三天。

玉竹都以为沈染要放弃了,但她瘦了一大圈,却依然在撑着。

她好像灵魂都快空了。

“殿下,不如我们出去算了,奴婢陪您去和亲,奴婢不会让您吃苦的。”

玉竹看着都心痛,但每当她想找机会溜走,就会遇到巡查路人的苍龙卫,她根本没法带沈染逃出去。

沈染红了眼眶,还是摇头,“玉竹,你还记得我外祖父么?”

玉竹一怔,眼泪下来了,把沈染抱怀里。

沈染的外祖父是开国将军姜佐,一直守卫应凰国,多次击退西北方那帮侵犯边境的蛮子。

西蛮国的人最恨姜佐,曾说过要是抓到姜佐的后人,儿子去势卖小倌馆,女儿必充军妓,万人侮辱。

就算沈染是公主,他们不敢明目张胆,但要折磨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法子多了去。

“他们就不是个东西,姜将军才过世多久,他的功绩都不记得了,宫里那么多人,凭什么让您去和亲。”

玉竹气得骂人,但就算扎小人也无用。

这天本就不公。

沈染熬了几天苦,磨平了棱角,也冷静了,看着昏暗的天边,嚷嚷道:“凭我身后无人。”

母妃去了,外祖父三年前病逝,姜家年轻力壮的男儿战死,外祖父家只有老弱妇孺,在宫里她又要拿什么出来让冷血的父皇怜惜。

皇权从来无情,她只是被抛弃了。

她只能靠自己,但她柔弱的身躯,连一个苍龙卫都放不倒。

沈染从腰间拿出小本本,用毛笔沾了水,在装乖上打了个叉,抹了把眼泪,说:“玉竹,你放出点风声,让谢厌离来找我。”

“我只要他来,谁来我都不回去。”

之前她想错了,她不该逃,她躲不过苍龙卫。

她应该想尽办法,让谢厌离心甘情愿放了她。

……

一连三天,苍龙卫都没找到沈染,谢厌离气压渐低,所有人大气不敢喘。

玄戈急得如跳蚤,“这天寒地冻的,公主脾气也太倔了,要是病出个好歹,这可怎么办啊。”

“这吃不好睡不好,她哪里受过这个苦?”

谢厌离摩挲着那只藕粉色的香囊,眉眼越发凌冽,神色沉得吓人。

鹿城不大,挨家挨户查过,那些百姓没那个狗胆窝藏沈染。

唯一可能,她躲在废弃的空宅。

他拿过府城图,眸光落在一处。

“报。”

士兵忽然跑进来,跪下道:“谢将军,卑职今日看到有人鬼鬼祟祟,跟过去后,发觉一处空宅里有一个妇人,看起来像易容后的公主殿下……”

“卑职不敢惊动殿下,便让人守住,前来汇报。”

他说的地方,刚好是谢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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