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家显然是犹豫的。
沈染看了一眼玉竹，玉竹懂了她的意思，立刻拉过李管家的手，拿着刀就要扎进他的手心。
就在刀差点碰到手时，李管家吓出冷汗，几乎颤声道：“好，好，我答应你。”
玉竹顿住了，沈染也顿住了。
沈染捏着袖箭思考了许多，这人一定有问题。
一般这种事，出卖了主人家一次，就有第二次。她吓唬李管家，李管家就答应，那其他人也可以吓唬他，他也可以答应。
她刚刚就是故意试探他的。
沈染的鹿眸变得凌厉，硬着嗓子道：“两年前，你是不是出卖过姜府？是不是假传淑贵妃和九公主的信函？”
李管家整个人傻住。
他没想过沈染会问这个问题，久远的记忆勾起来，但下意识摇头，“没有。”
沈染看了玉竹一眼，“打他。”
她看不得暴力，也是第一次让玉竹这样打人，便转过身。
也不知玉竹做了什么，李管家惨叫了好几声，沈染忽然道：“停。”
玉竹停了。
沈染道：“我现在觉得，姜府小少爷的毒也是你下的，我不想问你了。玉竹，把他扔回宅子里，杀了他，伪造成劫杀。”
她说完，总觉得这手段似曾相识。
玉竹得令提着他，就要离开。
大概是沈染的模样太像高高在上，能定夺人生死的人了，李管家被她这一套操作懵得脑子混乱。
最后，只剩下求生欲。
他慌忙扒拉着玉竹，道：“我没下毒，毒不是我下的啊。姜将军征战沙场，得罪西蛮人那么多，是他们下的啊。”
“我也被下毒了，被威胁了，又听闻小少爷这毒就算解了也是废人，才把淑贵妃和九公主曾经的信函给他们了，让他们仿的信函啊。”
“姜府对我那么好，我怎么会下毒害人。”
“我不告诉淑贵妃和九公主，也是不想姜府的人失望。对，我不想他们失望，这本来就是御医也解不了的毒。”
一字一句喊冤，好像最无辜的人便是他。
沈染瞧李管家的模样，忽然觉得他有些贼眉鼠眼。
试出来了。
她说：“玉竹，找个地儿关着他，给他饭吃，别饿死了。”
等玉竹带人下去，沈染再拿出小本本。
她在思考刚刚李管家的话。
人在最慌乱绝望时，说的话大概是真的，也没有欺骗她的必要。
她想起来，之前苍龙卫的将士提过母妃中毒的情况，很像姜府小少爷。
她的母妃是很难救回来的，筋脉尽断武功尽废，贺朝说是父皇下的毒。
姜府小少爷的毒，李管家说是西蛮人下的。
这话有矛盾。
但她先不管这个，却可以肯定，只要把李管家带到姜墨跟前，她和母妃就可以洗白了。
她拿着小本本回去，在想要怎么告诉姜墨，她不是孤女而是九公主。
想想就头皮发麻。
……
另一边。
谢厌离遇刺，或者说，他故意遇刺了。
利箭刚好扎到他左腹，玄色的锦袍变得更暗了。
玄戈在一旁很紧张，“主子，这些人下手也太狠了，属下扶你回去。”
谢厌离鸦黑的眸看向四周，没动。
他嗓音清冷，“之前交代你的事，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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