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听到那句话后,手顿住了,凤眸浓得像墨。

沈染说:“本宫就是喜欢他,要你管。”

语调任性骄纵,又毫不掩饰。

贺朝看了她一会儿,叹了口气,“倒是挺像你母妃年少时,当年要不是她选择进宫,我和你母妃成亲,你该喊我爹。”

沈染:?

她退后一步,又警惕又狐疑打量眼前人,之前的事儿都回忆了一遍。

本是惊讶,忽然就恼了,“你这话说得奇怪,母妃入宫多年才好不容易怀了我,怎么会和你有关系?”

这人胆大包天,也不怕被诛九族。说话那么放肆,怪不得要引开谢厌离。

贺朝笑而不语,儒雅的脸上竟然有几分逗弄小辈的狡黠。

“不笨。”他说。

沈染这次找他是有要事,也不再拐弯,“我来找你,是想打探母妃的事,她自缢了,像是被逼。”

“有人说,你们私通信函,皇后发现了,她……畏罪自尽。”

她说话时,观察着贺朝脸上的表情,没有错过一点一滴。

贺朝似是意料之内,但也顿了许久,那双眸恒古的沉寂,不知过了多久才恢复如初。

他说:“你母妃寄的信函只是问一些姜家的事,就算被截住了,皇上也不会怪罪。”

很坦荡的语调,又像藏了许多深意。

沈染能察觉到他没撒谎,又忍不住道:“姜家的什么事?”

“姜佐重病,想我寻名医,姜佐去世后,问了我关于姜佐病时的情况。”贺朝言简意赅。

沈染想着,蹙眉道:“宫里派过御医去看外祖父,他们不更清楚吗?”

贺朝但笑不语。

她心里有一些想法冒出来,莫名不安。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贺朝,意图刺杀朝廷命官和当朝公主,该当何罪?”

谢厌离嗓音清冷,墨眸有戾色,缓步走到沈染跟前,高大的身躯挡住了贺朝的视线。

贺朝嗓音正肃,“不过是引开谢将军,和殿下说两句家常话罢了。”

“殿下堂堂公主,能和一介草民有什么家常?”谢厌离嗤笑一声,冷道:“来人……”

那强横的语气,像是要把贺朝的家抄了。

“谢厌离。”沈染连忙唤住他,攥住他的衣袖。

谢厌离眸色漆黑,盯着她那柔软又用力的手。

说喜欢他,却帮着外人,这手小小的,一挣就开,能攥住什么?

但他没动,神色不明。

沈染飞快地想了一下。

贺朝和母妃相熟,一定知道很多事,不能出事。

但谢厌离向来高高在上,惹了他,必定是会报复回去。

她咬唇想着,忽然鹿眸一亮,看向贺朝,“虽然你并无恶意,但也有错在先,你是鹿城首富,苍龙卫又在鹿城外为鹿城百姓剿匪。”

“不如,你捐献些粮饷,这事本宫就算了。”

说完,又摇了摇谢厌离的衣袖,像在为人求情。

谢厌离本想说苍龙卫不缺那点粮饷,但瞧到沈染的脸,又想起刚刚的话,忽然不想拂了她的意。

他似是无奈地颔首了。

沈染嘴角快翘起来,又看向贺朝,严肃道:“你还不快应了。”

大概是第一次看到谢厌离这样的人会为了一个小姑娘让步,贺朝爽朗笑了声。

“有意思。”

“贺某谢过殿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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