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衡微垂着眼眸，缓步过来，唇角带着抹浅笑，这笑是苦的。
陈简默声看着。
窈窈张张唇，想说点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陆衡拉住窈窈发颤的手，比以往任何次都用力，他抬起眼眸看她，温声道：“你晚膳用的少，现在怕是饿了，安置前想用些什么？甜的总不好让你多吃。”
陈简猛然怔，什么？！
窈窈摇头，她别过脸不敢再看陆衡。
好像方才陈简与窈窈的话，陆衡是句也没听到，也不在意窈窈没有回答他，他揽抱着她的肩，将她护在怀，带着窈窈往房间的方向回去，轻声再道：“这两日暑气太重，你就在房歇着，别出来了，好不好？”
窈窈低下头去，眼泪砸在脚下，哑声：“好。”
第57章 我答应你
陆衡从侍女手接过了粥, 随后便屏退了侍从，这几日窈窈脸不大好看，药膳用的多些, 今夜里便是熬煮了两个时辰的安神药膳粥。
他将药膳吹得凉了些，尝了口, 温度正好, 便舀了勺送到窈窈嘴边。
窈窈低垂的长睫颤了颤, 将送到嘴边的粥吃下。
陆衡收回玉勺，又舀勺药膳粥吹吹，送到窈窈嘴边, 微微笑：“知道你夜里不喜多用膳食, 不逼你多用, 可你晚膳用的实在太少，将这碗吃完, 好不好？”
窈窈忍不住，眼泪又砸了下来, 滴滴砸在衣裙上, 打湿上头的玉兔糖葫芦。
陆衡揩去窈窈面上的泪, 窈窈能觉到他颤抖得厉害。陆衡哄道：“我尝着这粥味道是好的, 你要是不喜欢, 我便让人换过, 做些旁的来，这都是小事, 怎能因碗粥就将自己气哭。”
他说着，将那粥搁下，取了旁摆的糖葫芦来，那是他今早做的, 窈窈还没吃完，他又低低哄道：“你喜欢这个，我们吃这个好不好？别的就不想了。”
窈窈的泪珠子断线似的砸下。
陆衡温柔地给她揩泪，遍又遍，他笑着哑声再道：“我思来想去，觉清心殿的陈设沉闷了些，你应当不喜欢，我想将殿的百骏图换成山水丹青，古铜黑瓷换成汝窑的青瓷，云纹地衣换成万福瑞兽的，轻纱云幔换成薄金或是薄紫，你素爱花草，各蔷薇玫瑰是要的，对了，清心殿种了几株红梅，这个你应当会喜欢，你喜欢锦鲤，我让人养池子，养得胖胖的……”
他直说着，从殿的陈设到院的花草池子，来来回回的说，恨不得将每个角落都与窈窈说遍，要窈窈喜欢上。
窈窈握住陆衡替她揩泪的手，她情愿陆衡同她发脾气，也不要陆衡这样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坏，同你说的是套，同陈简说的又是套，刚拿话哄你，现在又想着跑。”
陆衡面上的笑停滞了片刻，他好像什么也没听到，又笑着像自言自语般地道：“你要是不喜欢清心殿，我们便搬到坤怡宫去，再不然，搬到皇祖母旁边的长和殿也可以，你喜欢哪，我们便住哪，你想要什么，我们便换什么。”
窈的眼泪极快打湿了陆衡的衣袍：“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是骗人的，可有些我真的没有骗你，你以后不会难受的。”
陆衡的声音很低，带着难以形容的压抑和痛苦：“是不是起煊逼你走的？”
窈窈滞，敏娘的话又在耳边响起，‘陆衡谎称你重病在栖梧行宫休养，锁了凤山十二峰，封了栖梧行宫，你与人离开的消息未传出栖梧行宫半分，陆衡还在登基后册你为皇后，于武百官和大周百姓而言，你是重病在栖梧行宫休养的洛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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